“风遥！你！”挽君怒目圆睁瞪着风遥。

“不！”

他想起身，结果刚坐起来就吐了一口血。

“风遥，你卑鄙无耻！”他指着风遥，唾弃地说道。

风遥却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漠然的模样：“你曾经破灭了我的梦，如今我破灭你的梦，你有什么脸面好意思指责我？”

“既然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杀了我啊！”挽君捂着胸口说道。

自从他失去林蕴后，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复活林蕴。

那块项链里锁着林蕴的魂魄.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风遥毁掉了。

他再没有办法复活林蕴了。

“死？”风遥反问了一句，“不，死太容易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道：“但如果我说，让你堕入轮回，生生世世孤苦无依凄惨无比呢？”

闻言，挽君忍不住颤了颤手指，他微微张开唇，断断续续道：“众生轮回、运势命数皆由天界的星盘所定，众生星盘被天界众神所守护，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能力以一己之力与天界抗衡！”

“我或许没有吧。”风遥垂下眼睑，一副淡漠无谓的神态。

挽君松了口气。

“但是魔界有。”风遥再度补充一句。

挽君送下去的那口气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你要投身魔界？”她反问。

听到此话，风遥好像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其实挽君，当年我受人诬陷，你不分青红皂白罚了我一万雷刑，那个时候我是不怪你的，可是飘然的背叛与你的漠然，我彻底心寒了，自你们将我丢入黄泉忘川里炼化时，我便已经不再是与你们天界一路的了。”

“今天就从凌云山开始，当初逼过我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遥说完，指尖转瞬间凝聚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她大喝一声，将光团丢了出去。

“风遥，你要干什么！”挽君瞳孔微缩，大声吼道。

他撑着最后的力气，朝风遥扑过去，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可惜风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得多。

刹那间，一抹巨大的光环从她身上向外散开，所过之处尸骨无存，无一幸免。

而这一抹光环所波及的范围，是整个凌云山。

连同扑过来的挽君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

挽君重重坠地，奄奄一息。

风遥环视四周，看着那破败苍凉、满地鲜血，眼神却是数不尽的苍凉。

并没有丝毫因为复仇产生的快感。

她走上前，在挽君跟前停顿下来。

“挽君。”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也曾一腔孤勇，正直善良，想做一个守护天下苍生的好天神。”

只是她从没想过，曾经带给她信仰的挽君亲手破灭了她的希望，照亮她前程的泽旭纵容了那个最开始想要害她的元凶，她奋力救下的苍蓝苍浔自私自利想用她的性命和精魂去献祭婴灵好让自己逃生。

在她被魔气侵体、失控屠城时，一向尊重她敬畏她的飘然也因胆小懦弱藏匿起来，事后她被终身围剿，打入黄泉忘川、处以死刑，纵使眼睁睁看着她神格破碎，他也不肯站出来讲出真相。

“可惜了。”风遥轻轻叹息一声。

她的语气那么清冷，表情那么淡漠。

谁也不知，这平静表面下暗藏在她心底的万丈波涛，那些恨意，那些痛苦，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的情绪全部掩埋，她垂下眼眸，居高临下望着挽君，却是笑了：“可惜你们所有人都抛弃了我。”

“这被我用命守护的天下，也负了我。”

自始至终，她都是那副淡漠高傲的神态。

唯有她自己知晓，她表现得有多寡淡，心底就曾有多破碎过。

说完这些话，风遥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只留给一个漠然决绝的背影。

整个凌云山覆灭。

风遥没有杀挽君。

她留了他一条活命。

风遥一路上没有看到过飘然的身影。

她猜他是去天界搬救兵了，于是她先他一布来到天界的正天门处等候他。

果不其然，没多久飘然就出现在了天界的正天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进去，风遥便现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师弟，你要往哪里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飘然没来由地一愣。

“风、风遥？”

“亏你还记得我。”风遥勾唇，笑意里染了几分邪气。

“凌云山已经被我灭了，现在该轮到你这个叛徒了。”

飘然抿了抿唇，战战兢兢反驳道：“你才是叛徒！”

“我是叛徒？”风遥挑起眉梢，“飘然你扪心自问，我作为大师姐待你不薄吧？可你呢？你胆小自私懦弱，魔气侵体的事情分明不是我的错，可你害怕承担责任害怕被惩罚害怕被牵连，你一句话不肯说，倘若你肯站出来替我辩解一句，哪怕就那么一句，我都不会心寒至此，你竟然还有脸说我是叛徒？”

她一句一句，声声质问，堵得飘然哑口无言。

“我那个时候好不容易取代了大师兄的位置，我不能犯错……”飘然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所以飘然，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

“看在当初我们关系尚可的份儿上，我会给你个痛快。”

风遥说着，下一秒就对飘然动了手。

飘然天资本就过人，这些年修炼勤奋，修为早已超过了泽旭，成为挽君最看重的内门弟子。

倘若给他时间去修炼，说不定能有机会与风遥一战。

只可惜，他现在修为还浅，连挽君都不是风遥的对手，更别提飘然。

因此他只与风遥过了几招，就被她给直接秒了。

如同风遥所说那般，她给了他一个痛快。

做完这一切，趁着天界的人还未察觉到天门这边的动静，她使用瞬移术直接离开天界，回到了魔界。

很快，风遥只身团灭凌云山的事在九界里传扬开了。

包括她当时在天门瞬秒飘然的事，也在事后传到了天界那帮神仙耳朵里。

天界知晓此事，立刻派人去凌云山救人。

然而等他们赶到时，发现整个凌云山只剩下了个奄奄一息的挽君。

她或许是九界里唯一一个神、妖、魔三道同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