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霉神顶流（十五）
94、霉神顶流（十五）
陆枭鸣的话与笑, 得原先讨论得正激烈的弹幕下子陷入到了片诡异的安静中，屏幕甚至直接空白了十几秒。
十几秒后，弹幕大爆发。
——啊啊啊啊啊, 我听到了什么，是我的耳朵问题了，还是陆枭鸣的话说错了？女朋友，他刚刚是说了女朋友三个字对吗？
——我现在打字手还是抖的, 我才刚入股鸣粤cp啊, 正主就告诉我搞到的了？这么好的运气, 今天不买彩票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这叮叮糖我记得好像是楚粤上次在小公园里没吃到的吧？没到陆枭鸣竟然还记得, 就算是综艺剧本我也认了, 浪漫了卧槽！
——偶像剧都没这俩甜，我仅代表我自己表示被齁到了！
——之前圈内都陆枭鸣恃才傲物，还经常耍大牌什么的, 我的眼睛只看到他好苏好甜啊！
——谁体会我上班偷看直播，要抑制嘴角上扬有多艰难吗？
……
不仅弹幕上乱成了锅粥，微博、论坛、抖音关于楚粤与陆枭鸣的搜索量与点击量呈指数上升。
陆枭鸣所处的鸣星娱乐早在得知消息的瞬就震了起来，消息层层上报。
待到告知鸣星总裁时, 穿着身剪裁合宜的浅灰西装女, 端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平板上陆枭鸣嘴角扬起的弧度, 指骨不自觉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嘴角竟也跟着翘了翘。
“臭小子，就会给我找麻烦！”
女宠溺地骂了句, 随即捞起自己的手机就拨通了个号码。
电话仅响了两，就被立刻接通了。
“喂，星宝, 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打爸爸电话？是不是枭鸣那个臭小子又惹什么事了？我告诉你，他要是闯祸你逮着他就揍上顿，不必留……”
电话另头的男嗓听起来特别响亮嚣张。
西装女还没来得及回到，电话就被抢了过去，随后响起道温柔又不失干练的女音，“星宝，别听你爸爸瞎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
“枭鸣他有喜欢的姑娘了，现在正准备给家告白……”
陆星乙慢条斯理地冲自己父母丢下了枚炸-弹。
直炸得电话另头的两瞬间沉默了下来，不过片刻，她爸的大嗓就跟打雷似的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只惜男说话的语速快，搞得陆星乙个字都没听清楚，她爸就已经被她妈镇压了下去。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的便是她妈平稳又不失激的语调，“那姑娘叫什么，哪儿的，性格怎么样，长得漂亮吗？枭鸣怎么会跟家认识，告白准备做充分了，他那张破嘴，脾气又不好，家姑娘会不会不接受他……哎呀，算了算了，我和你爸在苏黎这边要谈的东西都谈的差不多了，我们马上订最快的飞机票回来，到时候等枭鸣告白成功之后，要将女孩子带回家，我们随时都在家！”
说完陆妈就挂断了电话，搞得陆星乙要告诉她现在打《平凡的生活》这个综艺，就亲眼看见她儿子告白，都来不及。
为此，陆星乙只编辑了条长微信发到了她妈的手机上提醒她。
就在陆星乙编辑微信时，女面前的平板上，陆枭鸣已经从摆摊的阿婆手里接过了叮叮糖，为此还特地从自己的表带下扣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来，天晓得这钱是他什么时候藏的，竟是连节目组的直播镜头都没逮到。
刚买完糖，本就不好的天下子就暗了下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见状，陆枭鸣急忙帮着卖糖的阿婆将摊子推到了不远处的服装店口，看着这突然落下的瓢泼大雨就皱紧了眉头。
毕竟从服装店到公交站台还有段距离，这么大的雨，跑过去，他也得淋湿了。
满心的火热叫他实在没有要继续等待的意思。
望着密集的雨帘，陆枭鸣将装着叮叮糖的油纸往怀中塞，就在观众们的惊呼中，头也不回地奔进了密不透风的大雨中。
因着微型摄像机不进水，摄像机在总调控的指令下，直接候在了原地，弄得帮子也跟着激起来的观众们就这么望着陆枭鸣的背影消失在了雨中。
群又群的瞬间在弹幕里骂了来，责怪节目组不让他们随时吃瓜。
但很快他们就被安抚了下来，别忘了，陆枭鸣这边的摄像头虽然不跟上他，楚粤那边还跟着摄像头呢。
霎时间，观众们就全涌进了楚粤的直播间里。
这个时候，对于陆枭鸣的到来无所知的楚粤正在兢兢业业地给上菜呢。
无数待在楚粤的直播间里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只觉得这比什么电视剧都叫他们心焦得抓耳挠腮，只恨不得自己亲自马，将还在路上的陆枭鸣瞬间提溜到楚粤的跟前。
从城东到城西整整小时的路程，被弹幕戏称为他们生当中最漫长的小时，几乎以与下课前的五分钟，体侧八百米的三分钟，以及等待高考成绩的前个小时相媲美。
他们从来没有对个节目组这么怨载道过，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设置这么远的距离，耽误他们吃瓜。
节目组的也自知理亏，再加上这个时间段爆棚的流量，得他们立刻了个补救办法，从楚粤与楚天这边分了个摄像头，早早地候在了这家名为“嗨味”的火锅店口，期冀陆枭鸣现就被镜头捕捉到。
火锅店口的公交车来了辆又辆，观众们失望了次又次。
知道上午十点半左右，雨势渐渐小了，仅余下小雨滴答的时候，浑身湿透的陆枭鸣终于现在了镜头当中。
这得弹幕下子陷入到了狂欢。
踏进嗨味，浑身湿哒哒的陆枭鸣便看见楚粤的侧脸从他的面前闪即过，瞬间顾不上其他，他就急忙追了过去，追到了里间，望着正在收拾桌上片狼藉的楚粤的背影，陆枭鸣整个就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连脸颊都涨红了片。
了嘴唇，男却根本就没说话来。
直到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却摸到了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他这才冲着那背影音颤抖地了口——
“楚粤……”
“我……我……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已经彻底考虑得非常清楚了，你每次稍微靠近我点就让我心跳加速，你只要笑，我就会完全不知所措，你喜欢甜食，我即花光了我的预算，也买给你吃，你关心我，我就心里甜的跟吃了蜜样，你早上跟楚天分到了起，我就心里酸的像是吃了柠檬，今天更是只要到你有会跟他亲近，我就做什么都没劲儿……”
“我已经很确定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说不定从始见到你，你说我有血光之灾的时候，我就已经心了，就是这么没来由，看见了你，就心了……”
边说话，陆枭鸣边缓缓往前的那个背影靠近。
“所以，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楚粤！”
陆枭鸣的手搭在了面前之的肩膀上。
脸上的热度还在攀升，下秒，被他搭住肩膀的女就缓缓转过头来，露张满脸诧异的苍老脸庞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做错了，我叫田菜花，不叫楚月……”
大妈笑呵呵道。
见状，别说陆枭鸣愣住了，观众们也愣住了。
紧接着，条又条“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在屏幕上爆发了来。
陆枭鸣按在对肩膀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急忙缩了回来，“对不起阿姨，我……我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枭鸣的脸更红了，边鞠躬边往后退，刚转身，抬头就看见了身着火锅店员工制服的楚粤便站在了他身后两三米的位置，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楚……楚……楚……”
楚了半天也没将楚粤的名字唤来的陆枭鸣简直都要风中凌乱了。
“你是什么时候现的？”
他试探性地问道。
“从你说你喜欢我始。”
楚粤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他虽然表白错了，但表白的话却字不落地都叫楚粤听了去。
正所谓鼓作气，再而衰。
刚刚表白的时候有多勇，此时的陆枭鸣就有多尬，尬到他的脚趾头都蜷缩到了起。
“所……所以，你……你的意思呢？”
吭吭哧哧地问完了这样的话，陆枭鸣就立刻低下了头，跟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似的，他甚至怀疑他刚刚所有的勇气都在告白的时候用完了，现在只余下满心的忐忑与羞窘。
见陆枭鸣这样，楚粤看了眼四周站起身来看他们热闹的们，抿了抿唇，就跟陆枭鸣说了句“跟我来”。
望着两前后离的背影，楚天难以克制地捏紧了拳头，低垂的眼中杀意掠而逝。
火锅店的后巷，寂清安谧。
偏偏这样的安静，叫刚刚表完白的陆枭鸣的心就跟被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似的。
先前对于楚粤绝对是喜欢他的笃定，此时也摇摇欲坠了起来。
便是这时，楚粤清冷好似雨水落地的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嗯。”
陆枭鸣低头看着自己的运鞋鞋尖，细弱蚊呐地应了。
“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嗯。”
陆枭鸣自暴自弃地点了下头。
“结婚……”也就是成亲。
“喜欢到你以后还跟我结婚？”楚粤仔细问道。
“嗯……”陆枭鸣脸上的温度又升高了度。
问完这些话，楚粤就不吱了。
她不吱，陆枭鸣的心却下子急躁了起来。
只见他蓦地抬起了头，眼眸眨不眨地对上楚粤的，“我……我是认的，没有玩笑的意思。”
“我知道。”
楚粤当然感受到他的诚。
是，她是修道之，从懂事始，她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更没过有朝日会与名男子结为夫妇，最关键的是，师父以前帮她看过相，她的面相跟陆枭鸣差不多，没什么桃花姻缘，注定孤独的那种。
所以……
时间看清楚粤眼中露的为难，陆枭鸣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把狠狠摘下，然后咚地丢进了个冰窟窿里，不断地下沉。
“是我有哪里不够好吗？你说来，我以改的！”
急，陆枭鸣也顾不上其他，就赶忙这么说。
“没有没有，你很好，的挺好的，没有什么地要改的，我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楚粤摆着手解释道。
听见楚粤这样的话，陆枭鸣的心下沉得更厉害了，即便有微型摄像头在他们周围拍着，他的眼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那就是我还是有哪里没做好，你才会不喜欢我，之前……之前……看来只是我自己个自作多情了！”
陆枭鸣始往后退。
“陆枭鸣其实……”
“行了，你不必说了，越说就越显得我怜，对不起，打搅你了，我……我那边还有工作，我就先走了，你赶紧回去工作吧，我没事的，点事情也没有，雨好像又下大了，快进去吧，别淋到了……”
陆枭鸣下意识轻推了楚粤下，然后就势往后退去，转身往外走去。
“陆枭鸣！”
楚粤越不喊还好，越喊陆枭鸣跑得越快，不会儿就没了踪影。
徒留楚粤皱着脸站在原地，眼神略微有些茫然。
因为不晓得为什么，她看见陆枭鸣红着眼离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像是被用力揪住了胸口似的，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瞬间弥漫来。
与此同时，楚天了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就知道，楚粤还没窍，陆枭鸣没头没脑地过来告白，只会碰个钉子。
到这儿，楚天的眼中忽的升起抹愉悦，年哼着歌儿地回了火锅店里头。
倒是直播前的观众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给弄愣了。
——怎么回事？陆枭鸣……陆枭鸣他竟然告白失败了？
——喜剧惨变悲剧，楚粤这女到底是什么铁石心肠，陆枭鸣也拒绝？
——我的陆陆啊！楚粤你凭什么不答应陆陆，身为小猫头鹰命令你，立刻马上答应陆陆的告白，跟他在起，原地结婚，再生他个十个八个孩子！
——不是，你们快看楚粤的脸啊，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所谓啊，我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
——同前面，我觉得楚粤就是时转不过弯儿来，两个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
并不知道弹幕又因为他们两吵了起来的陆枭鸣在雨中没有向的乱跑着，因为微型摄像头不沾水，谁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此时的陆枭鸣有多失魂落魄，甚至还的掉了两滴眼泪。
只不过眼泪混合着雨水，叫他也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是雨哪里是泪了。
陆枭鸣就不明白了，楚粤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明明之前两个相处的那么和谐，她也不止次地说过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早知道这样，他今天就不该时冲来表白，现在好了，两个以后多尴尬，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了。
这么了会儿，陆枭鸣又在心里发狠，楚粤那女什么破眼光，竟然连他都看不上，她以后就后悔去吧，她以后说不定再也遇不到像他这么喜欢她的了……
是好像也不，楚粤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在他看来，哪儿哪儿都好，怎么会没喜欢呢？
不说其他，光个楚天，条件也不比他差到哪里。
雨中的陆枭鸣会儿沮丧，会儿愤愤，会儿难过，会儿又迷茫。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捂住胸口叮叮糖的位置，似是唯恐叫雨淋湿了他的糖。
雨越下越小，没会儿就停了下来，坐在路边长椅上的陆枭鸣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竟然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糖忘记给楚粤了。
上次他看楚粤看着叮叮糖的摊子，好像的的很吃的样子，不仅如此，她仿佛还在怀念什么似的。
所以陆枭鸣大胆猜测，叮叮糖对她来说，或许的很重要。
淋了雨，也自我解好了的陆枭鸣到这儿，就蓦地站起身来。
告白虽然没有成功，但他是个男孩子，不该这么小气的，这糖本就是给楚粤买的，不管怎么说，他都该赶紧送给她，不然会儿又下雨了，糖的要淋湿了。
到这里，陆枭鸣毫不犹豫地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还不过才跑了会儿，就与个打伞的身影擦肩而过。
忙道了对不起，陆枭鸣就要继续往前跑。
谁知才跑了没两步，道熟悉的音就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陆枭鸣！”
是楚粤。
陆枭鸣猛地转身，刚好就与站在银杏树下的楚粤对视到了起。
看见他，长这么大就没被告白过的楚粤，眼中迅速升起股明显的歉疚。
她赶忙跑到了陆枭鸣的身旁，低头皱眉就说了句“对不起……”。
闻言，浑身湿透，头发也全耷拉下来，冷白的肌肤在雨水的冲刷下白得愈发惑的陆枭鸣却连忙摇了摇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种事情不勉强的，我知道。对了……”
陆枭鸣急忙从怀中掏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油纸袋，就在楚粤的面前晃悠了圈，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洗过的黑曜石样明亮，“看，这是什么？”
楚粤的眼中有些茫然。
“你先闭眼！”陆枭鸣建议道。
楚粤听话地闭上眼。
看她对他这么不设防的样子，因为表白失败，萦绕在陆枭鸣心头的那点郁气，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散了。
他连忙打油纸袋，然后从头捡了颗叮叮糖就递到了楚粤的嘴边，“张嘴。”
楚粤张嘴，他立刻将糖塞进了她的口中。
熟悉的味道叫楚粤瞬间惊喜地睁了双眼。
“甜吗？”
满身雨水的陆枭鸣笑嘻嘻地问道。
含着糖的楚粤猛点了点头，“甜。”
“甜就好，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这点糖吃了多苦，我那时候都已经上了公交车，看见了卖糖的阿婆我又下来了，然后跑了整整站路。你是不知道，那阿婆看着已经七十多了，其实腿脚麻利了，我就多坐了站路，再去找已经找不到了，我找了两条巷子才找到她！这不是，上次看你好像很吃这种叮叮糖，我着怎么着也得给你买到啊。楚粤你放心，我现在已经问清楚阿婆她平时喜欢在哪里摆摊，以后你要是吃我随时都给你去买……”
边举着糖，陆枭鸣边喋喋不休着。
男的衣服湿到几乎全贴在了他的身上，裤子也皱皱巴巴的。
这样狼狈的陆枭鸣却叫楚粤的心忽然克制不住地，剧烈地跳了起来。
下下，又下。
心脏好似随时都从胸腔里生生挣脱来，看着这样的陆枭鸣，感受到舌尖的甜，楚粤突然就有些移不眼了。
脑中在这瞬间，回起的却是以前，她次下山的时候，跟师父说的童言稚语来。
——师父，师父，叮叮糖好吃，以后阿粤天天吃吗？
——不，谁叫你师父是个穷光蛋哈哈哈哈！
——我以后以后每天都吃！
——那就多会儿，嘻嘻。
——哼，我不管，以后谁要是让阿粤天天吃叮叮糖，我就……我就嫁给他！
我就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