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当为天子。

这句话在西汉末年，新莽初年之时广为流传。

有传闻是因辅左王莽篡汉之汉室宗亲刘歆，为争取更多的民心支持，暗地里散播的箴言。

刘歆更是在后来改名刘秀，好似也证实了此条箴言是其所散播。

可道理上，这完全说不通。

在古代，任何关于皇帝的箴言，都不是开玩笑的，动辄会掉脑袋的。

刘歆只是一个经学家，其没兵没权，此等箴言一出，是生怕死的不够快啊？

王莽也是如此做想，在‘刘秀当为天子’箴言散播天下之后，刘歆脖子就露出个碗口大的疤，死的不能再死。

而刘秀之后的一系列经历，好似映照了真正的气运之子往往都是心想事成的。

登上帝位的一路上，就没经历太多的艰难险阻。

哪怕是看似最为艰难的一战，面对新莽王朝几十万大军，也有天降流星，令大军飞灰湮灭。

如今张角告诉赵泰，选择刘秀成为汉室中兴的帝王之身，是赵月在背后推动的。

那么问题来了。

赵月又为何选择了刘秀，或许说，为何一定要用刘秀这个名字，而不是刘协、刘备呢？

能够让赵泰相信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月也知道赵泰记忆之中的历史，她在刻意的保持历史不出现变故。

或许在某个时空，此刘秀并不是彼刘秀。

可只要名字相通，登上帝位的经历偶尔不同，也是无伤大雅的事。

赵泰也干过这样的事。

寇仲取代李世民，继续以大唐之名，奠定大唐几百年基业，不同样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她能得到什么？”

“气运！新莽王朝毁灭之前的无尽气运！”

“你就没想拿过王莽也有可能只是她的一枚棋子吗？一家两吃，我相信她有这能耐做到！”

“或许吧！”

“你也不清楚？”

赵泰有些奇怪了，按理说未破灭的九州之阵，应该会自动记录这些才对的。

可张角这位亲手破掉九州之阵的却不知道，这就让赵泰有些难以理解了。

九州之阵，上古九州大阵的延续。

其阵法深奥无比，有着记录重大史实的功能。

当然，在布阵之人眼里，这个功能并没有多大用。

可在后世之君眼里，遍观史实，查漏补缺，以此为镜，确实非常重要的功能。

此等阵法的功能，据传莽荒大陆三大圣庭之中也有，只是不为普通人族所知而已。

“这些内容不知被何人抹除了，或许是她，或许是汉武帝。”

张角虽跟汉武帝的后代子孙们份属敌对，可他依旧对汉武帝怀着深深地推崇之意。

他并不相信，抹除这段历史的是汉武帝本人，而是将更多的怀疑放在赵月身上。

可他也有疑惑，不知赵月如何做到的。

据他了解，非帝皇之尊，非人族血脉，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才对。

赵泰也将张角的疑惑给撬了出来，他心中暗笑，赵月可是赵炎的种，又不是天生的蛇藤族，当然有办法能够规避人族血脉的问题。

至于帝皇之尊，赵泰可不会以为赵月做不到。

搞不好赵月跟他当年做了一样的事。

分化出一道半身，以王莽之名登临帝位，再又以各种很奇葩的执政手段，将整个天下弄的群情激奋，间接助力她迅速吞噬掉新莽王朝所有的气运之力。

“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与她的具体关系！”

“我跟她没关系，她只是给了我一本《太平要术》。但她与徐子陵关系很深，这我就不清楚了。”

“《太平要术》？”

赵泰瞥了眼听到张角此言，打了个寒颤的徐子陵，幽幽对张角笑道。

张角心神领会，眉心之中射出一道白光，赵泰伸掌一握又是一挥，白光霎时跨跃空间射入了曲秀儿眉心。

曲秀儿双眸圆瞪，愣在原地，静静的吸收着《太平要术》之中的奥秘。

“你见过九色祭坛的本源石？”

张角既然能制作出蕴含九色祭坛本源的天地人三佩，这预示着当年九色祭坛崩毁之时，张角至少是亲历者之一。

“在那里面吗？”

赵泰转头看了眼陈曦和白鳞大蛇交战之处，石柱如若撑起这片地宫的支撑之物，并未因两女的滔天大战而掉落丝毫碎屑。

“嗯！祭坛毁灭后，这道石柱才出现，没有任何人有实力击溃石柱，夺取其中的本源石。”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拿到本源石，那就是用王朝气运牵引！”

“可是……”

“可是你们都已经是妖身，就算有无尽气运加身，也牵引不出本源石，对不对？”

赵泰不待张角说完，就一脸笑意的揭开张角等人为之尴尬的谜底。

“更加令你们为之恐惧的是，你们一旦化作妖身，就不能真正的离开这里，是也不是？”

“天僧地尼，利用人躯行走天下，可谁也没想到却碰上了一个天纵奇才的向雨田，让你们的谋划推迟了一两百年。”

“待到徐子陵出现，却没想到又出了我这个意外。”

“等我离开之后，本来凭借徐子陵跟寇仲的关系，也能让寇仲出手帮你们一把。”

“可徐子陵自作主张融合一具蛇藤族残躯，令你们的谋划彻底断绝。”

“这几百年来，你们是不是过得很憋屈，是不是即想干掉徐子陵，又必须得依仗徐子陵在外界所扶持的徒弟徒孙们真正的定鼎天下？”

赵泰口若悬河的不断透露一个个看似猜测的事实，三眼白猿、天僧、地尼，乃至于张角这一缕神魂虚影，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赵泰也懒得问张角，徐子陵跟赵月的那点破事。

赵泰可以确定，离开了这个世界的赵月，将包括徐子陵在内的所有人都坑了个底朝天。

无论是张角，还是得到了蛇藤族残躯的徐子陵，某种层次上，都只是赵月的一颗棋子。

赵泰唯一想不通的是，赵月为何要如此做。

就算要找赵泰替爱人报仇雪恨，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除非，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李莫愁和黄蓉。

不然难以解释赵月做出种种这些的因由。

因为，以赵月当初能够在射凋世界胎膜之处，开辟小世界的本事，没有小六这等bug级别的存在，都可以在赵泰任何一次降临之后，选择将赵泰击杀。

可她并未有任何行动，也并未尝试击杀赵泰。

自始至终，她就像真正屹立于天地之外的旁观者，漠视赵泰不断前行。

这与她所透露的，跟赵泰是誓不戴天的恩怨，可是南辕北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