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恐怖的厉鬼，可以在自己的鬼域中再展开一层鬼域，叠加的鬼域拥有着超越人类想象的能力。比如，从第五层鬼域开始，鬼域将连接某处灵异空间，在鬼域中能把现实的物质弄进灵异空间中，从而在物理层面抹除物质。”白墨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可怕的情报。

因为这意味着，现实正在被灵异蚕食……

长久以后，这个世界将被拖入地狱般的灵异空间。

正在听讲的曹栋，还有在对面偷听的两人，都被白墨话语中的森森寒气给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没有人阻止那些厉鬼，那么现实将变成人间地狱！

“鬼域的深度在抵达第六层的时候，就能停止鬼域中的时间。”白墨继续说着颠覆听者三观的话，“我知道这相当的不可思议，但这只是个起点。据我所知，从第七层鬼域开始，就能逆转自身时间重塑自身，从第八层鬼域开始，将能逆转大范围空间内的时间！而第九层……”

曹栋凝神侧耳倾听，接收着这听起来异常不可思议的情报，唯恐错过白墨的某句话。

“……第九层的话，我也不知道。”白墨果断的承认自己不懂。

曹栋被自己呛了一口气……

一旁偷听的两人有些失望，就好像看电视剧的时候，发现最新一集尚未上映的那种心情。

白墨总结道：“也许总部的秦老了解些什么，但是深层鬼域不是人类能理解的知识，我所知道的能力也是片面的，只能当做参考……没有谁敢轻言自己看透了厉鬼。”

哪怕自己就是厉鬼……白墨如此想道。

“这就是重启啊……”曹栋感叹道，“如果厉鬼有着这样的能力，那么人类还有胜算吗？”

“不知道，反正我还没认输。”白墨说道，只要还有人在对抗着灵异事件，那么人类就不会输。

即便是异类也会意识被消磨干净的那一天，所以白墨希望能在自己‘死’前把能处理的事件都给搞定咯，至少把那些S级和有潜力成为S级的厉鬼给关押了。

也许民国时期的时候，那些努力关押厉鬼的驭鬼者，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这才能在现在，组建了这个名为总部的组织。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打击你的信心，而是希望你能够在面对灵异事件的时候，能够判断厉鬼大概的恐怖程度，从而更快分析灵异事件的规律。虽然厉鬼是难以战胜的，但是……”白墨耸了耸肩，“这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嘛，看在加班费的份上，不努力一点可说不过去。”

“啊这，这种加班费我宁可不要……”曹栋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白墨的加班费只是黄金而已。

“呵呵，我是因为主动把鬼烛和娃娃之类的东西换成黄金的，你的话，大概还是总部保命的老三样。”白墨难以使用鬼烛和替死娃娃，所以早就主动要求总部，把自己的报酬换成能用的东西。

反正白墨已经能够量产鬼画符，对鬼烛的依赖性并不大。

至于曹栋这边，总部大概会给几根鬼烛，作为陪同处理S级事件的报酬吧。

“鬼烛啊，真不知道这种灵异物品，总部是怎样做出来的。”曹栋说道。

“嗯，这些事关总部的机密，咱们还是不要讨论太多比较好。”白墨把话题止于此处。

能够量产的灵异物品，自然是由厉鬼制作的，如白墨自制的鬼画符那般，鬼烛大概率也是由总部的某位异类制作的……还有一点概率，就是王小明等人的研发团队，利用灵异物品由人类的手制作出来……

仔细想想，要真是以后者的制作方法推理的话，王小明能在总部有这么高的地位，也就说得过去了。

“阿嚏——”一旁的无皮人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白墨转过头看向那边，不仅是无皮人，还有刁玉诗也是一阵瑟瑟发抖的模样。

唯有曹栋问白墨要了一块金布披在身上，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倒不是这些驭鬼者的身体素质差了，而是丁香的雨越下越大，而且雨水中的阴冷会随着雨量的增加而增加，要是大量雨水聚集在一起，说不定能活活把人冻死。

好吧，白墨找到两人受冻的原因了。

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成年人小腿的高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香灵异的原因，但凡下雨必定积水，现在外面的降雨量已经固定在第三层鬼域的深度，这种降雨量积水的速度自然极快的。

“奇怪了，怎么这次熄火的时间持续这么久？”刁玉诗抱着胳膊说道，她的獠牙在不断的上下磕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着，她看向了白墨这边。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白墨说道。

这大概不是积水的原因，虽然在白墨等人的眼里，积水已经浸没过了车轮的位置，但是在鬼域外的人看来，地上只有一滩浅浅的倒映着白墨等人的水渍而已，就连车底下的唐鹰都没有泡水，这锅白墨不背。

灵异公交的行动有着极强的随机性，鬼都不知道这公交到底是什么原理。

“也许是在清理地上那些残缺的厉鬼也说不定，就是用第五层以上深度鬼域之类的……”曹栋猜测着说道，可以说很活学活用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我听说公交在熄火之后，会把车上的东西给清理一遍。”一旁的刁玉诗搭话道。

“有可能依然在公交内部，只是我们看不见了而已。”曹栋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

如果按照白墨刚才说的深层鬼域理论来思考的话，灵异公交的内部可能重叠了五层以上的鬼域，五层的鬼域已经能够影响现实，把现实‘搬离’现实，那么这样一来，灵异公交里很可能连通着一个未知的灵异空间！

一个乘客看不见的空间！

承载着公交本体的空间！

“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除非有人能在公交里面使用比灵异公交更强的鬼域……哦，门开了。”白墨说道，“上车吧。”

就在众人讨论发车延期的时候，灵异公交就在这个时候开门了。

丁香立刻停雨，原本的倾盆大雨戛然而止，这种对鬼域的控制能力让白墨自愧不如，鬼伞是丁香的拼图来着，所以比白墨用得好是正常的。

白墨一离开鬼域，就看到了唐鹰在车底下，蜷缩着爬出来，手臂被折出好几个关节，看起来有些狼狈。

唐鹰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跟白墨交易一波，呆在伞下淡淡定定的等发车不好么？没想到这次这么走运被那只厉鬼给盯上了，在抵抗厉鬼袭击的时候使用了不少厉鬼的力量对抗，得幸亏他在公交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厉鬼处于被压制的假死机状态，这才避免死于厉鬼复苏。

即便如此，只驾驭了一只厉鬼的他，在跟厉鬼‘大战’三个回合之后，也是异常的难受。

你看，他连鼻子都骨折了。

真惨。

“曹栋，上车了，还愣着干什么？”白墨正控制着丁香准备上车，却看到曹栋愣着部位所动，心下疑惑的同时，伸出手摇了摇曹栋的肩膀。

额……摇不动，枯枝手的力量远超人类，犹如生根扎在地上一样，连白墨不拿出些手段都动不了他。

曹栋正看着某个方向，那里有着两棵树，两棵树之间……

“曹栋！曹栋！开车了该上车了！”白墨低声喊道，试图吸引曹栋的注意力。

然而曹栋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似乎想要走过去的样子。

白墨这下有些恼了，这里可是灵异公交途径的路，谁知道这附近藏着什么样的灵异，如果脱离了灵异公交的庇护，那么就连白墨都有可能迷失在未知的灵异事件当中，那隙之人事件还搞不搞了？

丁香身形一闪，鬼伞带着她的身形挪移到曹栋身前，而曹栋果然迈开了脚步往那两棵树之间走过去，白墨连忙控制丁香举起手中的伞，拦在曹栋身前。

结果，被曹栋枯枝一样的手一拨，丁香就被推开了。

“啧，如果不是怕伤到你，我就直接动刀了。”白墨皱了皱眉头。

白墨往曹栋的身前一站，顶替了丁香的位置，本体伸出一只虚幻的黑手，甩出一道细长的墨线，隔绝了曹栋和未知灵异之间的联系，就算对方比白墨强，要想跨过墨线也绝不会容易。

墨线效果拔群，曹栋在眨了眨眼睛之后，似乎反应了过来，对着眼前的白墨说道：

“欸，队长，车门不是开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咱们赶紧上车！”

说罢，就转身往公交的方向走去。

“等会儿，你刚才在看到什么了？”白墨若有所思的问道。

“什么？什么看到什么？”曹栋相当的疑惑。

好的，踏破铁鞋无觅处，白墨连忙用曹栋脑海中的记忆投影翻找，把刚才曹栋经历的事情重播了一遍，果不其然，白墨在那两棵树之间，看到了一条青灰色地板的小路。

那仿佛是旧时代老房子之间的小巷，和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白墨回头看去，没有留意到任何东西，但是翻找起自己的记忆之后，也发现了这一条小巷。

这条巷子仿佛不存在于现在，而是存在于回忆之中，以至于白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我们不用上车了。”白墨微微一笑，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我们到站了，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欸？”曹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白墨站在后门附近，还没有踏进后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在警告遵守前门上后门下的规矩。

不过白墨没有在意，他只是敲了敲车门，对着里面说道：

“我们到站了，就此道别，后会有期。”

无皮人跟刁玉诗等人微微一动，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白墨跟他们不过是刚好同乘了一段路程的人罢了，虽说他们很感激白墨阻止了厉鬼之间的斗殴，还在熄火的时候庇护了他们一段时间，这几乎是他们在车上经历的最安全的一段时间。

可他们如今只是在总部中“退役”的负责人，正在为活命苦苦挣扎的可怜人，而不是白墨这样的，即便知道目标是S级的灵异事件，也毅然而然去处理的灵异圈顶尖驭鬼者……

“武运昌隆。”沉默少言的无皮人少有的出声跟白墨道别。

那张不大的金布还在他手里，救命之恩只能有缘再报。

一旁的刁玉诗正在给唐鹰处理伤势，两人也是跟白墨点点头以示道别。

没有什么依依惜别的，大家都是在灵异频发的现在苟活的苦命人，现在还活着，说不定下一秒就死了，所以每一秒的相处都等于道别。

于是公交上的几人，目送着白墨三人走进了两棵树之间，消失无踪。

随后公交缓缓启动，和那两棵树渐行渐远……

直到某个站台附近，灵异公交再次停下，一个身披肮脏白袍的少年上车，惹得众人相当的惊异，因为这站台往外看去，是茫茫然一片荒漠，荒漠中不见多少光芒，唯有天空中一轮诡异的明月在照耀着贫瘠的土地……这里，绝对是人类禁区！

身披白袍的少年神色宁静，对，唯有宁静一次可以用来形容他。

不像驭鬼者那种阴冷，不像厉鬼那样无情，不像白墨那边随和，也不像活人。

少年在车上环视一圈，似乎是在为车上还有活人而感到高兴，脸上挂起宛如明月般的微笑。他开口平静的说道：

“没想到，在那之后还有驭鬼者上车……我的名字叫张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比你们强多了。当然，如果有人送死的话我也欢迎，正好还缺那么些关键的拼图。”

车上的驭鬼者纷纷对视一眼，有被白墨无意中救下的人，对张乐露出友好的笑容。

事实证明，善意是会随着人与人之间的微笑传递的。

“很好，”张乐也回以微笑，“你们大概也知道这公交的恐怖，如果你们愿意交些‘保护费’的话，我也愿意稍微关照一下你们。至于价格嘛……”

他想了想，嗯，就用白墨的那套价格吧。

然后继续说道：“一只厉鬼换一次出手，这很公平不是么~”

无皮人愣了一下，又是一个白墨白队长？这次抱大腿得趁早啊……

………………

先不管公交上面怎么样了，白墨三人现在陷入了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