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淼，现在的行为是不折不扣的在法律的边缘徘徊。

我坐在破桑塔纳的副驾驶座上，任安全带把我绑住，车里面的锈味令人作呕。

小t开着车，我们不停地绕着圈子。

我打开了一些车窗，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今天是阴天，天色灰蒙蒙的。

我们在r市师范大学的外围绕了好几圈，直到连我都记住了这里的每一条路径，每一处细节，小t才把车靠到路边停好。

“咔哒，嚓”小t挂入空挡，拉上了手刹。

我顺手在中控台上一按，打开了双闪灯。

“什么计划?”我问道。

她转过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道：“他一般晚上不会在学校里吃饭，那就是个机会。”

“人太多了。”

“没关系。”

忽然，小t把一个小巧，冰冷，坚硬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它，发现是一把银白色的微型手枪，就是我们之前用的那种，只不过颜色有点不一样，之前我用过的是黑色的。

“已经锁上了保险，只有枪里面一个弹夹，省着点用。”

这种小东西虽然只有五毫米的口径，弹容量也不大，但确实好用，无论是从威力上说还是从隐蔽性上面说，只可惜精准度不太高，十米开外弹道就飘了，只能用作短距离交火。

我一边把手枪塞到腰间的裤子里，一边问道：“你去补充了一下存货?”

她点头：“今天凌晨去的。”

我们把车随便找个地方停了，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好多独身一人的男性对我投来各式各样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我快步跟上小t，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得很呢，想想怎么把这些时间打发掉吧。”

她没说话。

我只能不断地开启话茬，试图给自己解闷。

结果小t说得最多的一个词是：“哦。”

我前功尽弃。

我们走上人行天桥。

“到时候不需要伪装一下吗?”

没想到一和她聊正事她接茬就很快：“没必要。”

“为什么？”

“他记住了我们的脸也没用，我们不会让他有那样的机会的，懂吗？”

“大概懂了。”

……

太阳渐渐西斜，夕阳把天空染上了一层红粉色，残阳如血。我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黑灰色外套。

小t伸出右手，仔细调整了一下手上的那只皮手套。

“还是昨天的?”

“对。”

她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夹克里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牛仔长裤，配运动鞋。

她把右手揣进裤兜。

我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犹豫了很久。

我没有点燃它。

我们上了车，我特意坐在后排。

小t熟练地点火，挂挡，起步。

我们朝着目标而去。

“对了……”我觉得有一句话想说。

“什么？”

我收起了那支香烟，说：“尽量不要伤到尹浩吧。”

“为什么?”

“就是觉得……我说不清……总之尽量吧，行吗？”

“嗯。”

尹浩还是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上身穿着牛仔外套，下半身是一条灰色休闲裤。

他在门口和几个人说笑了几句什么，就往门外走。

小t降了一档，放慢了车速。

我们离尹浩大概有五十米，就是这样缓缓跟着他。

尹浩独自一人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饭馆。

我们靠边停车，我让小t在车上等候，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想办法把尹浩弄上车。

尹浩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了。

饭馆里来的人越来越多，这是个好机会。

我故意走到尹浩身边，对他问道：“打扰一下，兄弟，方便拼桌吗?”

尹浩笑道：“没问题。”

我便坐在了他对面。

开始吃饭，我们各点各的。

“你是什么系的?”我故意搭话。

尹浩微微皱了皱眉，说：“你也是这个大学的?”

“算是吧，我学籍挂在这里。”我信口开河道。

“大一的?”

“对。”

尹浩这才答道：“中文系的。”

“以后有考虑往教育事业发展吗？”

“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我笑道：“一样，我是体育专业的。”

尹浩看了我一眼，说：“嗯……看出来了。”

我故意掀起衣服，露出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如何？还不错吧!”

尹浩干笑了几声，说：“其实我也在健身，只是效果没你那么好。”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不说也罢。如果你按我的方法来……估计要么和我一样，要么就死了!

我说道：“其实吧……锻炼就是要坚持……它不是立竿见影的那种……你懂吧?”

“嗯。”

我们吃完了饭，我故意和尹浩同行。

忽然，我走到他左后方，右手拔出手枪，抵在他背后。

“抱歉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我这般说道。

虽然我手枪都没上膛，保险都没开。

尹浩刚想开口，我就打断了他：“别喊，别叫，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只能乖乖地任我摆布。

我收起手枪，紧紧抓着他，把他推到桑塔纳的后排。

我迅速掏出电工胶带，把他手绑住了，以防万一，又在他嘴上贴了一张。

我这才钻进后排，关上车门。

小t迅速发动汽车。

我们升起了车窗，因为窗户上贴了深色的膜，很隐蔽。

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尹浩的眼神可怜又无助。

我闭上了眼睛。

我再次撑开眼皮，此时我能通过中央后视镜看到我的眼睛里已经不再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了。

我心中的开关关闭后，倒更加像是某种择人而噬的猛兽了。

这眼神我自己看着都怕。

小t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时而换挡，时而转动方向盘，时而踩油门时而踩刹车……

总之就是这样吧……我们身不由己地走上莫名其妙的道路。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僻。

尹浩不怎么乱动了，只是眼神里还是那么的无助，像是困在陷阱里的小兽。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揭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你们要……你们要干什么?”他问道。

语气像是质问，只不过那眼神出卖了他。

因为他一直很配合，我打算告诉他一些东西：“嗯……这么跟你说吧……你家里有人触及到了我们的底线……我们只能拿你做筹码了，不过放心，只要你配合，你的生命不会有危险。”

尹浩的眼神变了：“你们难道是……黑社会……还是什么？”

“差不多吧。”

小t忽然插一句嘴：“你之前表现很好，你就照这样表现，配合点，就不会有事。”

尹浩弱弱地点了点头，但他又问道：“你们没有搞错吧……我不记得我家里有谁搞过这类的事情……”

“我们也只是，”我答道，“奉命行事，具体的要问我上级。”

尹浩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了。

小t转了个急弯，说道：“坐垫下面有个眼罩。”

我会意，找到了它，给尹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