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良妃娘娘脉象平稳正常，身体并无异样。”傅太医说的磕磕巴巴的，也不敢直视梅茂秉的眼睛。

梅茂秉肉眼可见的怒气升腾起来，站起来揪住了傅太医的领子：“朕素日最为器重你，整个太医院就你能治颇多，涉及广泛，研究心病也已有时日。怎么良妃难不成无缘无故的疯傻了吗？”

虽然怒气冲冲，但梅茂秉还算理智，只是质问，不曾说什么重话。

“皇上息怒。”傅太医战战兢兢的，大气儿也不敢出。先皇脾性暴虐，后宫之中妃嫔多病，医治不好往往祸及太医。有人被拉出去满门抄斩，更有甚者受尽极刑，生不如死。梅茂秉虽行事不似先皇残暴，但余威仍在，太医们从来行医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差池。

“皇上，不妨让傅太医再诊治一番，说不定良妃这病灶极深，一时半会儿查验不出来呢？”步甘心及时拽住了梅茂秉的衣袖，她在一旁看着傅太医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于心不忍，有心帮他一把。

“皇上，请让微臣再查探一番。”傅太医感激的看了步甘心一眼，磕头请命道。

“哼。”梅茂秉衣袖一甩，虽未开口，却是答应了。傅太医又上前为良妃诊脉，经过刚才一番闹腾，良妃许是疲累了，眼睛半耷拉着，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看不出表情。

傅太医仔细查探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眉头舒展开。

“傅太医，如何？”梅茂秉语气冷冷的问道，已是不怒自威。

“回皇上，良妃娘娘脉象甚奇。依微臣看，这并非疾病。”

“并非疾病？”梅茂秉露出一丝讶色，“细细说来。”

“良妃娘娘行为举止异于常人，行事浮躁，神志不清。但脉象平稳，毫无气血上涌之状。刚才微臣见良妃娘娘瞳泛青灰，指甲泛紫，突然想起此前在荣国边境诊治过一位中了巫蛊之术的女子，便是此状，只不过要比良妃娘娘眼中的多。”

“巫蛊之术？”梅茂秉脸色微变，大荣国民风淳朴，对巫蛊之术最为厌恶。从先帝始，便严令禁止，违者处以极刑。除了司天监偶行占卜之事，观天象祭鬼神，平日里对巫蛊之术管控的极为严格。

“这种秘术应该是钰国的断情蛊，蛊虫有一母一子，母虫在饲养蛊虫的人手中，子虫便在被下蛊者的身体里。这蛊虫极喜竹，遇竹则动，被下蛊人就会心智失常，行动诡异，若发展下去，则......”说到这里，傅太医抬头看了梅茂秉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朕恕你无罪。”

“若发展下去，则理智全无，对心爱之人痛下杀手，因此称作断情蛊。”

心爱之人......良妃的心爱之人不就是皇上吗？步甘心一紧张，下意识站了起来。

梅茂秉倒还淡然，神色无恙，说道：“朕知道了，那这蛊如何杀死呢？”

“唯有一个办法，杀死母蛊虫，子蛊虫自然会死亡，只不过被下蛊之人会损失全部的记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有一点，这母蛊子蛊不能离得太远，否则都会受到影响的。”

记忆全无......步甘心神色怜悯的看了良妃一眼，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本来是多么高傲又尊贵的一个人啊，梅茂秉也神色疲惫，揉了揉鼻梁，轻声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傅太医行了礼，悄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