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这样的确认需要极大的勇气，拼尽全力就好，为什么要在意结果？

因为他们很确认这最后的疯狂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他们早就疯掉了，来自世界的圈禁已经将他们变成彻底的疯子。

抱有希望的只会被伤害到支离破碎。

他们早已经失去所谓的希望。

一如放弃比面对更需要勇气，在此刻活着的比那些随着自己燃烧全部的那一击随之消逝的人勇敢无数倍。

只是现实没有给予他们怜悯，或者说这样玩弄圈养他们的人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他眼前只有那小小的裂隙，他眼中的一切仅有如此微小的缝隙。

愤怒，不甘，屈辱，绝望，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在瞬间爆发出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他已经付出了一切，他们得到的是如此微不足道。

在过去他教导孩子们偶尔会说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过程中得到的成长同样珍贵；显然此刻一切过程都无所谓，他们要一个好的结果。

可怜的家伙或许是失去了理智，他冲向了裂隙，整个人奋力的要钻过去，或许是执念也或许是他本就足够强大，被定点攻击过后的墙壁缓慢的被他改变着形状。

高温在灼烧着他，他用三分钟的时间将墙从还算平整变成嵌入一个他自己。

第一纪元就此结束。

只是这个漫长的故事没有因为牺牲总结，埋下的种子会生根发芽，在无数岁月后世界上没有了隔绝一切的墙，从地底深处走出的孩子们在曾经高墙耸立的位置眺望远方。

继承了整个文明精华的他们理应重新辉煌。

只是墙或许也没有消失，只不过我们还没有达到那个被限定的远方……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记载了一个庞大又复杂的文明从微末到鼎盛，从辉煌到破灭。

其中的每一段历史在书中都被完整的表达，格林就那么一直看下去，直到最后一页被翻过只剩下空白才僵硬的长出一口气。

这种直接一口气追完一本书的感觉相当不错。

沉浸其中都让格林忘记了自己正处于什么尴尬的处境。

“黑墙……”格林喃喃自语着，结合书中有过的那些学者给出的许多猜想，他更偏向这是某种观测实验。

以现在他见到的生活比较就能发现第一纪元的世界有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被称为“最中央的祈愿树”，很是准确的落在圈子的最中央，向它祈祷的话有概率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单纯的许愿机机制其实也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妥，实际上现在的巫师界也有类似机制的奇妙物品，不过大多已经被彻底解析，并没有太神奇的内核。

这棵树最奇妙的是它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给出带来变革整个时代的知识或物品，在旁观者看来完全很不寻常。

还有在人口集聚膨胀的时期，大量的新物种会骤然出现在某处，这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的。

这熟悉的既视感不得不让格林联想到现在巫师们喜欢的圈地养殖行为。

通过调控时间流速达成的真实自然演化当然足够直观，尽管其中依旧有着许多难以完善的领域，不过也足够了。

或许那时的人就像现在被巫师们圈养的那些动物一样在壁障前迷惘，只不过巫师们还不够强大，无法承受其中出现真正开始发展的文明。

或许久远之前那些观察者完成了自己需要的，放生了自己的实验品，也可能是他们建立了更大的一个实验基地，在了解到这段过往之后实在很难让人能往好处去想。

再看到封面那个小人时，格林凝视着没有太多表情，尝试着想象那一刻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完全想象不出来。

格林的感叹在外也完全的被表达。

在失去了一定自主权的情况下他深层的想法自主的被身体表现。

不知何时已经成为本能的焰火夹杂着电弧流于表面，从内而外散发的深邃黑暗若隐若现潜伏其中，漂浮在半空的格林起码表情看起来很是宁静。

这似乎没有超出围观群众们的预料，尼德的竖瞳缩成丝线般细盯着格林：“虽然我没有一点点的意外，亲眼目睹还是感触更深。”

对于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们来说，世界上可没什么新鲜事，没什么比眼前的更精彩了。

拉莱耶此前的高冷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褪去了大半，或许是同辈人之间的交流让他多了点共同话题，也或许是因为他没想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装大尾巴狼。

难得的摘下帽子，拉莱耶将帽子高高抛起，抛飞的帽子越飞越快，越来越大，在高空中一个翻转回落将整片区域都罩住。

然后他才挑衅着看向芙洛拉：“这才叫做诚意，你之前那只能叫侵犯。”

“哼，和你这种只会投机取巧的人不一样，我只会自己创造机会。”

“哎嘿嘿，那还真是让我意外，你创造什么了？”

“那可不少。”芙洛拉指向格林：“这就是其中之一。”

“得了吧，误打误撞也算？”

……

外界发生的事情格林不会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丢失对外感知的能力，在这个自己还算熟悉的空间里倒是活得挺好。

除了想象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本看似只有一个拳头厚的书记载着一个文明。

其中自然不只有历史，或者说历史只是其中十分小的一个部分。

纪录了第一纪元从日常到魔法全部知识的书足以让人看一辈子都看不完。

格林在稍微了解了一下机械系的科技树之后注意力还是不可避免被魔法吸引。

在基础方面第一纪元对魔法的解释就和现在有一定的差异，不过问题不大，只是通过不同方式的语言推出同样的答案，让人大开眼界。

而之后格林就能清晰体验到当前的巫师界和第一纪元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

无论是上限还是底蕴，双方根本不处于同一个量级。

正吃着薯条放松精神的格林想到这里忽然就来了精神：“咦，我这要是没死的话……”